六十年代靠女儿发家致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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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现在的好日子,大丫默默地点头。
五丫举起手,“我知道奶经常把她屋里的好吃的东西拿到朱家去,算奶对不起爹吗?”她,鼻子可好使,有啥好吃的东西,她一闻就闻出来。
“肯定算,这叫吃里扒外。”三丫道,“五丫,你以后多使使你鼻子,一发现奶拿着东西往外走,就赶紧告诉爹。”
“嗯,”五丫重重地点头,那些好东西她都没有吃过。不知道她把奶举报给爹,爹会不会奖励她?
二丫想了一下,道:“现在爹不大管我们干不干活,奶如今说不上话。那从明天起,三丫四丫五丫,你们盯着奶和朱家,有什么情况,你们赶紧跟爹说,如果没有见到爹,跟我和大姐说也可以。六丫七丫,你们天天在家里守着爹。分一个人注意奶,看奶有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是异常?”七丫问。
六丫拍了一下七丫,“管他什么异常不异常,反正我们把奶一天干的事统统告诉姐。”
“对,就是这样。”二丫表扬一句,“以后,你们觉得奶特别奇怪,也别等着我回来才说,你们也可以告诉爹。”
六丫七丫两个点头保证完成任务,连奶去茅坑也不放过。
第二天一早,大丫去生产队借牛车,刚好生产队要去公社拉肥料,陈二一家就搭了个顺风车。
陈二和几个丫头一出门,朱秀月也跟着出了门,她没有急着去朱家,反而绕道去了隔壁村,找一个熟人——朱媒婆。
当年朱秀月逃难回到金堂村,也曾想过嫁人靠着男人过活,四处托媒婆相看。而朱媒婆就是其中之一,又因两人同姓,细算起来也勉强算是远亲,两人还来往过一段时间。也因此,朱秀月知道朱媒婆贪财,只要舍得钱,什么样的媒她都敢说。所以她打算找朱媒婆给大丫说上一门“顶顶好”的婚事。
朱媒婆在自家屋檐下搓麻绳,猛地一见朱秀月,一下子愣在那里,主要是几十年过去,朱秀月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朱秀月这些年来,吃得好穿得也不错,一年四季擦着蛤蜊油,脸自是比别的同龄人嫩,看上去比同龄的人小了很多。
朱秀月笑道:“朱姐姐,认不出我来了?”
“大妹子,几十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没咋变。”朱媒婆笑着起身招呼人进屋子里做,又端一碗热水出来,里面放了好几勺子白糖,“来,大妹子,喝口水,我放了糖。”
朱秀月抚了一下鬓角,端起碗浅浅地尝一口就放下,才说道:“朱姐姐,看你说的。老了,都快当奶的人了。”
“还记得那个胡东吗?”朱媒婆忽地问道。
胡东?
朱秀月摇摇头。
朱媒婆拍着腿道:“大妹子,你咋忘了呢?他如今是我们公社的书记。年青那会一心想跟你成亲来着,还记得不?”
当时想跟她成亲的好几个,不过她一个也没看上。
“大妹子,当初几个想跟你结婚的男人里就数胡东最有出息。可惜当时你死活要带着儿子一起嫁,那个男人舍得替别人养儿子?不过话说回来,你儿子也孝顺又在城里有工作,你这几十年也过得不错。就是难为你一个女人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朱媒婆顿了一下,又道:“只是最近我怎么听说,有人说你不是狗子的亲娘,没得看着亲生儿子被娘家人作贱。”
朱秀月又惊又怒,这几天村里的人好些人在说她和娘家的闲话,但还没有人说她不是狗子的亲娘这种话,不想这些闲话传出去走了样。
“朱姐姐告诉我,是谁说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我已经替你说了那些人一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给那些人解释来着。”朱媒婆赶紧道,那些话都是她胡说的,那敢让朱秀月找上门对质去。今儿猛地一见着朱秀月,见她保养的好,根本不像将近六十岁的人。就想起公社书记胡东,上个月死了婆娘。想着把两人撮合在一起,她既赚了媒人钱又跟公社书记搭上关系,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个依仗。
她见朱秀月被她拦住,放下心来,继续道:“你真要不是亲娘,那会死活要带着儿子一起嫁人?好些当娘的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日子,把儿女扔半边不顾不问。那样的倒是亲娘,你这种宁愿不嫁也要带着儿子的人反不是亲娘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些吗?再说你年轻那会,也听说过你冒着大雨摸黑背着儿子去医院救他一命?不是亲娘谁做得道?那些人就是长舌头烂嘴巴。”
朱媒婆自己把自己骂了一顿,接着道:“不过儿大不由娘,他如今也好几十岁人了。你呀就别再操心。守了几十年的活寡,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找个男人一起过好日子去。你看那个胡东,怎么样?公社书记有钱有权,吃喝不愁。他老婆上一个月死了,还惦记着你呢。是个长情的人。”
朱秀月避开这话不提,说着自己的来意,“朱姐姐,今儿我找你是有件事要你帮忙。我家大孙女也有十五了,劳你看看有那家年青人合适?”
朱媒婆并没有接话,等着朱秀月的下文。作为一个媒婆,十里八乡的事,她都得打听着。朱秀月待孙女怎么样,她自是听说过。她不信朱秀月会让她正儿八经给说个好人家。
“家境好,人不错。当然世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事,我也不苛求。比如家中恶婆婆,或男人本身爱喝酒打人,或这样那样的毛病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朱秀月笑眯眯看着朱媒婆,“我很通情达理的。就是有一样,时间紧,三天得有消息。朱姐姐,可成?”
朱媒婆懂,是找个外面光里面糠的人家。这种事她又不是没有做过,但却不能轻易答应,于是她道:“大妹子,这怕……”
朱秀月一个巴掌伸出来在朱媒婆眼前,晃了晃,“说成后,我给你五十块谢媒钱。”随后又掏出十元递过去,“这,你先拿着。”
钱到手,朱媒婆就不说那矫情话,一口答应,“成,让我合计合计,我给你信。”
“那就劳朱姐姐辛苦一趟。”朱秀月起身要走,又坐回去,“瞧我,差点给忘了。我去供销社问过好几回,连个老鼠药都没得卖。听说朱姐姐懂点药,能不能给我配点老鼠药?”
“我有现存的,给你一包。”朱媒婆从屋里拿出一包老鼠药递给她。
朱秀月接过纸包,放在鼻子下嗅嗅,隐隐有股剌鼻的味道,比她之前买过的老鼠药的味道淡。
朱媒婆见她面露疑惑,拍着胸脯保证,“这老鼠药,我加了料的,味道淡些,但效果更好。你回家用点饭包一点这个药,保管你家老鼠死光光。”
朱秀月收起老鼠药,“谢朱姐姐,我先回去。那事你抓紧点。”
朱媒婆在门口送她,嘴里喊道:“我跟你说的那事,你也考虑考虑。”
朱秀月没有应声,匆匆地赶到朱家,朱家饭菜刚摆上桌,准备开饭。
见她进来,朱老太太忙着招呼,“快,老大媳妇给你姑拿双碗筷来。”
朱秀月道:“不用忙,我说一句话就走。”
“狗子把工作从县里转到公社来,岗位也换成站柜台,好方便大丫去替他上班,今天上午他带大丫去报道。我找了朱媒婆让她这一二天找个好人家,把大丫嫁出去。”朱秀月特意强调一句,“所以,没什么事。你们就等着看吧。”
说完话,朱秀月又匆匆地往家里赶。
好一会,朱大举起筷子道:“吃饭,你姑说了没什么事,就没什么事。”
朱来富那里吃得下饭,“要是狗子让他女婿替他上班呢?”他总觉得姑的法子不靠谱。
朱大一愣,倒没有想到这一点。
朱老太太插话道:“那不能,女婿总是外人。”
“再是外人,总比我们好。”
“要不把你姑请来再商量商量?”老头子没有开腔,朱老太太道。
“别成天就是姑,姑老了,没有什么好法子。”朱来富发了一通脾气,“我出去走走。”
“欸……”
朱大打断老婆子的话,“让他出去走走也好。”
朱来富出了堂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里好。
扭头看见粪蛋站在堂屋的窗下,一腔怒火顿时有了发泄之处。他急步走过去,一脚踹在粪蛋身上,“小兔崽子躲在这里干啥?”
粪蛋害怕地连连后退。
屋里付槐花听到声音,急忙跑出来拦在粪蛋前面,赔着笑,“大伯,我来教训,你有事你忙去。”
朱来富不好跟弟妹动手,指着粪蛋一通大骂,出了气才推着自行车出门。
付槐花赶紧拉着粪蛋回了灶房,“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我们在堂屋吃饭的时候,你就到灶房拿饭吃,我给你留了饭菜的。”
那天回来后,粪蛋跟付槐花说狗子叔对他不错,让付槐花信心大增,对粪蛋也比之前好多,指望笼络住粪蛋,不让他过继出去忘了娘。
“娘,今天姑婆说狗子叔把工作给大丫了。你说狗子叔还会过继吗?”
“大丫不过是暂时替你狗子叔工作一段时间,跟过继没啥关系。你狗子叔不过继,以后老了谁养?谁给他送终?”付槐花对过继一事蛮有把握。
“只是按你姑婆和你大伯的折腾劲,我怕把狗子的心给折腾没了。到时,他死活不肯过继朱家的人,咋办?”付槐花也发愁。
“要不娘去拦住?”
“我那里拦得住。”付槐花忽地眼神发亮,“不过我们可以给你狗子叔通风报信。你大伯一肚子的坏水,出去指不定打什么鬼主意。等他回来,我去大嫂那里探探,有信息我就告诉你,你再告诉你狗子叔,他准记你的情,以后过继也好说。”
“端着去柴房里吃。”付槐花打发走粪蛋,自己也赶着回堂屋吃饭。
粪蛋端着碗往柴房去,走的时候还听懂到她在小声嘀咕,“两个老东西就是偏心,一心为大房打算,就没想过把他们二房的粪蛋过继给狗子不就成了,反正好处也是落在朱家。”
粪蛋回到柴房却没有心思吃饭,好些事跟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没有陈二的反对,朱秀月直接把大丫姐卖给刘一根。二丫姐找来妇女主任,才让刘一根没能把大丫姐带走,因为大丫姐没有到十八岁,不能结婚。
但几个月后大丫却不得不嫁过去,以那样一种屈辱的方式嫁过去,全村里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粪蛋的小身子禁不住发抖。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深吸几口气,粪蛋渐渐地平静下来,松开紧握的双手,摊坐在地上。
他得好好想想,不能让大丫姐再遭遇上辈子的事,再被人唾骂。
当初那件事事发突然,没有丁点预兆。
等等,他想起来。那件事过后,村里有人说过那件事是朱家搞得鬼就是断绝陈二的念想,把工作完全握在手里。不过没人信,说手脚在大丫身上,没有人绑着。而且当时见过那情形的人都说是大丫主动的。
但这会,粪蛋却觉得那人说的极对,那件事就发生在陈二说想要自己回去工作之后。上辈子陈二瘸了腿,好长一段时间闷在屋里不出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说他要回去工作。不管朱秀月还是朱家怎么说,他都执意不肯。
那件事后,陈家名声扫地,陈二的名声更是不堪,他那里再敢提什么出去工作。
所以这事肯定是朱家为了保住朱来富的工作才搞出那件事,而朱秀月肯定没少掺和。
想通这一点,粪蛋头脑里有些头绪。这辈子事情不一样,但保不准朱家还会用上辈子的法子,说不定朱来富这次出去就是找那个该死的刘一根。
粪蛋小小的身子猛地站起来,他绝不会让朱来富心想事成,绝不!
而朱来富也的确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刘一根。
自从陈二醒来后,事情就接二连三的不顺。朱来富后悔当初心软,下手轻,没把狗子给弄死,只是让他摔一跤,昏迷几天竟然给醒过来。
说来说去,都怪姑。她只想让狗子摔一跤好拿了他的工作,而不是要他的命。
哎,那怕心里再恨,亲骨肉毕竟是亲骨肉。
朱来富想来想去,决定不听姑的,他自己来。不就是给大丫找个人家嫁出去,谁又比刘一根更合适呢?
一扫之前的颓废,朱来富骑着自行车去找刘一根去。
朱来富前不久来过一次,知道路。他很快地找到刘一根的家,院门开着,院子里摆了一张躺椅,刘一根躺在上面打着瞌睡。
朱来富敲敲门,“刘兄弟,刘兄弟。”
被人扰了清梦,刘一根没好气,“那个王八蛋没看到老子在睡觉么?”
朱来富呼吸一窒,想着自己的来意,仍好声地道:“刘兄弟,是我,朱来富。”
刘一根仍闭着眼,“你来干吗?我们家可出不起一千块钱。”上次回来后,他就后悔当时鬼迷心窍,竟然出五百块。娘又在耳边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