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宗师在现代-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秘书小声提醒他还没有与裴修远合影,整了整领结,弗斯科穿过人群走到这位华裔老者身边。
尚未开口,旁边忽然有一支话筒递了过来:“道布斯先生,有人发布声明说皇室珍藏的麻姑献寿玉雕图是赝品。众所周知,这是您的祖父敬献给女王陛下的,当时您父亲说您的祖父从华夏盗贼手中买下了它,但声明者提供了一些证据,证明事实并非如此。请问您如何回应?”
闻言,弗斯科立马露出练习多次的大度之中略带遗憾的笑容:“纯属谣言,荒谬而又可笑。我很遗憾世上有这种以中伤他人为乐的小人,但鉴于我们道布斯家族宽厚仁慈的家训,我不打算追究起诉这位诽谤者。不过,我们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问题上,拍卖行曾发布过一条澄清声明,里面说得很清楚,没有证据、扭曲事实的语言等于谎言,没有任何价值。”
他以为自己已委婉地将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的意思表达得足够明白,没有想到,记者仍旧不依不饶:“这么说,您是不承认了?那么,您对那位声明者手头的合同又怎么看?”
弗斯科疑惑地反问道:“合同?”
“您没有阅读晨报的习惯吗?”
见当事人竟然不知情,记者眼前一亮,马上示意同伴将摄影机对准弗斯科的面孔,一秒钟也不浪费地捕捉他的每一寸表情。接着,她才展开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
“《保护者实际是盗窃者》?”弗斯科只看了标题,笑意便消失了。保护之说不过是蒙蔽世人罢了,祖父在华夏实际做过些什么,身为孙子的他自然一清二楚。
匆匆看完报道,他目光在那份双方签字并留有手印的合同上一顿,旋即面若冰霜地将报纸向秘书掷去:“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先生,您说过不必理会谣言,这几天事情太多,所以我也没关注报道。”秘书茫然地接住报纸,不知老板怎么会发这样大的火。
目露凶光的弗斯科还要再训斥,忽然注意到记者的镜头一直紧紧跟随自己,不得不违心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伪造的证据说明不了问题,我会起诉这个叫雁游的华夏人,让他向拍卖行道歉。”
“哦?但是有消息称,华夏的涉外部门在得到证据后准备介入此事,据说他们已经在筹备新闻发布会了。”
弗斯科身体一僵,再维持不住假笑:“你怎么知道!”
记者耸了耸肩:“我们报社驻华处半个小时前收到的消息。弗斯科道布斯先生,我们都知道,华夏政府是出了名的谨慎,但现在他们做出了如此决定。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如果不是顾忌到有镜头,弗斯科早爆粗口了:“女士,请等我的律师发布声明。在此之前,我无可奉告。”
“好吧,但您打算控告那个华夏人,对不对?可您刚刚才说过,家训是宽厚传递,不会追究诽谤者的责任。为什么现在又改了主意?是因为他让您感到威胁吗?”记者一边提问,一边飞快地速记。
“我说过,无可奉告!”
被这个重磅消息一炸,弗斯科再没有主持开幕仪式的心情。他现在只想马上召集律师,找出对自己有利的每一条律文,迅速制定出一个保全方案——是的,保全,向来行事霸道的他现在甚至不敢去想反击这回事,只想先确保自己和公司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但如果就此拂袖而去,那么媒体肯定会将这解读为心虚慌张,铺天盖地放出对自己不利的新闻。弗斯科走到吧台一口气灌下两杯威士忌,这才稍稍压住了心里的烦燥。
然而,等他做好走向红毯的准备,才发现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客人竟已消失了大半。
“怎么回事?!”
终于搞清了来龙去脉的秘书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说道:“先生,我尽力了,我试图拦住他们,但客人们都说有急事。”
“bloodyhell!”弗斯科咆哮一声,再也无法克制怒火,手中的水晶杯狠狠砸向地面,清脆的破碎声响彻大厅。
他的失态却让局面更加恶化。原本犹豫不决的几位客人见状,迅速交换过眼色,也纷纷取过外套拥向出口,假惺惺地同拍卖行助理致歉。
没有人愿意同几步之遥弗斯科说话,像躲避瘟疫一样试图躲开这丑闻之源——除了裴修远,然而他的话语比沉默更加可恶:“道布斯先生,也许我该先回去验一验支票。”
过了好一会儿,弗斯科才醒悟到对方是在嘲笑他造假太多,说不定连支票也是假的。但裴修远早走了,弗斯科即便连连咒骂也无济于事。
这时,大厅内已经只剩下拍卖行花钱请来的几位明星,甚至连乐队也停止了演奏,不知所措地看向瞬间空空荡荡的厅堂。
指挥者探究的眼神看得弗斯科心烦意乱,大声吼道:“继续演奏!否则我要收回尾款!”
指挥吓了一跳,立即示意乐队重新开始演奏。但悠扬的旋律回荡在金碧辉煌却又空旷无比的大厅,显得分外滑稽。
弗斯科像条斗败的公牛那样,眼角通红,喘息粗重。困兽一般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他突然猛地顿住脚:“博士!项闻!他得负责!对,是他判断失误才搞到这个地步,他得负责!”
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去,然而一个小时前还在房间里与他确定晚宴拍卖品名单的项闻,现在却是不知所踪。弗斯科以为他出去办事,刚想叫人寻找,突然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黄的旧笺,似乎有些眼熟。
弗斯科不由自主拿起一看,眼瞳顿时骤缩:这是几年前他为了示好,拿给项闻的那张高额欠条。当时他想撕碎,却被项闻拦住,说这是加入组织的纪念,想要保留下来。
当年的黑色墨水早已褪成深浅不一的灰色,用红笔新添的几个华夏文字,却是殷红如血,笔锋如刀力透纸背,格外触目惊心。
弗斯科的资产绝大部分来自华夏古玩,对华夏文化也有一定研究,只是阅读方面还做不到一眼知意。当下慢慢辨识着上面的文字,轻声念道:“旧债已清,敬奉利息……债?利息?”
意识到这几个字所包含的意思,弗斯科顿时瘫软在地。十年来他将项博士视为心腹,一些不便交给普通员工的事也让项闻去办,组织内许多黑幕都没有刻意瞒过项闻。
当时他自鸣得意,认为自己找到了宝,这老头不但鉴定技术好,头脑聪明又没有野心,甚至没有家人负累,是一条再好用不过的狗。现在才意识到,在项闻眼里,自己才是那条愚蠢的肉狗!
他早该想到,项闻之前对组织有多么抗拒,加入之后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忠心耿耿!坚只怪项闻掩饰得太好,竟让自己一无所觉!
但项闻是从哪里搞到那份合同的?当年父亲在祖父带回国的日记里得知合同的存在,却始终没有找到,还以为早已随着船只沉入大海,后来便没有在意。如今却被心机深沉的项闻拿到了手!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吗?那个华夏少年也是他推出来的棋子吗?
不,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利息!这说明项闻还有别的计划,得在他又有惊人之举前杀了他!否则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权衡得失,弗斯科再也顾不得楼下还有一个仪式在等待自己,准备马上去找合作多年的黑帮。不想刚刚拉开门,便与一名神态傲慢的中年人对个正着。
来人是代表皇家出席展览开幕的管事。为了彰显皇室威严,这位眼高于顶的管事特别要了一间单独休息室,准备最后入场。所以,他也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道布斯先生,你欠皇室一个解释。如果有必要,现任女王陛下会追回你祖父的爵位。”
如今的日不落皇室早已日薄西山,为了补贴用度,女王甚至不得不将部分皇宫开放参观,赚取门票钱。他们能端架子的机会实在不多,所以管事的声音得格外有力。
威胁完毕,他负手等弗斯科谦卑地认错请求宽恕谅解。不想,回应他的是一记更有力的低吼:“滚!!”
机场外的一组休息椅上,正闭目养神的项闻听到有脚步声由迟疑而坚定,直直向自己走来。
他没有睁眼,随意向对方打了个招呼:“警探。”
看到面前满头银丝,却愈显从容优雅的老者向自己颔首致意,中年警探几乎惊异地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同自己电话交涉了一年的证人吗?看他的气质完全是位学者,根本不像涉黑份子。
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他拉开夹克,露出一角文件袋:“你要的污点证人豁免权已经批下来了,如果你真能提供足够有力的证据,我马上把它交给你。”
项闻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取出资料递了过去。
警探快速翻过一遍,神情由惊喜渐渐转为凝重。末了,合上资料轻吁道:“很好,有了这些资料,足够判弗斯科终身监禁,我这么多年的调查没有白费……先生,虽然你不是日不落人,但也有绅士精神。”
看着神态安然的老者,他忍不住又问道:“之前我以为你是弗斯科手下的骨干份子——好吧,从资料来看,你确实也是,但除了几件走私案之外,你并未牵涉其他案件。为什么不抹掉这些证据?或者,继续待在这个薪金丰厚的职位上?你甚至拒绝了当局提供的奖金,只为交换一份豁免权。”
这些罪名并不太重,只要辩解得当完全可以保释。按说项闻大可做点小手脚把自己摘干净,而非用它们来换取豁免机会,这让警探百思不得其解。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刚才才会说项闻是位绅士。
但老人却迟迟没有出声。
警探以为项闻不想回答,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取出资料递过了去。
这时,飞机滑到跑道的这一端,骤然提拉升空。巨大的啸音瞬间淹没所有,也盖过了项闻的声音。
没有人听见这位老者伤感的低语:“我只想有人知道我做过什么,哪怕是罪孽。”
“您刚才说什么?”飞机远离后,警探大声问道。
瞬息之间,项闻已然克制了那些过于软弱的情绪,笑得从容:“我是说,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因为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不想在铁窗里度过余生。不过,话说回来,犯案地点也不属于警探你的管辖区域。”
“心愿?”警探疑惑地摸了摸鼻子,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
“嗯,十年前我就想回到祖国,去那些当年曾向某个人说过的地方走一走。只可惜……”项闻突然看了下表,改口说道:“我的航班要起飞了,再见,警探。”
送走了这位神秘的老者,警探马不停蹄地赶回警署,打算立即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但刚踏进办公室,便见座位上有两位年轻的华夏人,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请问这两位是……”他看了一眼同事,对方立即介绍道:“他们说要提供金雀花拍卖行的线索,指名要找你。”
“哦?又有线索?”警探精神一振:“请到这边来讲。”
“‘又’?”走在前面的青年敏锐地皱了皱眉,随即按下疑惑,自我介绍道:“我叫慕容析,他是我的朋友莫允风,我们来提供金雀花制造赝品的线索。”
与此同时,华夏。
雁游站在出租车前,对云律说道:“师兄,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送你了,一路小心。回到广州如果事情不顺利,记得联系我们。”
“放心吧,我和莫允风的交情虽然谈不上多深,但这件事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以他的为人肯定会帮我处理到最完美。”
云律感叹道,“以前失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将来该怎样收场?真是没想到,最后竟是金雀花替我背了黑锅。”
慕容析与莫允风之所以会向日不落警方举报,完全是受慕容灰所托,而决定将云律制造赝品之事栽赃到弗斯科头上的,自然是雁游。
“当时我被迈克尔的无耻气得不轻,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好师兄售卖赝品的组织,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用其他办法来处理未免扎眼,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顿了一顿,雁游又说道:“至于以往的那些赝品——”
云律指了指小关背上的背包:“昨晚我已经连夜整理出清单,到时会设法让警方‘无意发现’。再由裴先生带头呼吁,从金雀花的资产里划款全额赔偿买到赝品的客户。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雁游点了点头:“你提供给他们的价格,与他们通过炒作拍卖出的价格相差悬殊,有时甚至达到百倍,让他们把钱吐出来倒也不过份。不过,师兄,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说到这个,云律顿时笑了起来,斯文的面孔一扫往日的阴鸷,整个人看上去清朗无比:“老师让我滚回来再念个学位。正好,小关和你朋友朱道的父亲聊了几次,决定和朱家一起开间瓷器厂,专门设计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