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成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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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啊,好好的一条命,你自己不珍惜,还专门送别人手上,让人作贱去?”杜四喜不管不顾,拉着柳儿的手,把柳儿往屋里拖去。边拽了柳儿的手,杜四喜边还道:“今个儿,你不清醒,谁能救你?你爹娘生你,养你,你就不能顾惜下自己?”
等进了屋里,只有二人时,杜四喜扶着肚子,坐了椅子上。她看着傻愣了那儿的柳儿,瞧着柳儿一直哭泣的模样,道:“我给你指活路,你要真想死,也别死我跟前。我看着,心里受不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杜四喜想,往后,她再是交了手帕闺蜜,一定不能结交了柳儿这等包子脾气的人。要不然,她担心自己会活活的,被心里的火气给憋闷死。
“我,我……”抬头望着杜四喜,柳儿眼中含着泪,想说啥,又是嘴里嚼不出来话。她就是望着杜四喜,似乎没个主见一样的等人发话。
对于柳儿,杜四喜真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你说说,董家娘子都这么作贱你了,你还犯得着贴了脸皮,天天主动伸了脖子让人打吗?”杜四喜愤愤不平的问道。
“我没了贞洁,如果不进了董家,我就注定是关了猪笼沉塘的命……四喜,我不想死……”柳儿像个榆木疙瘩的脑袋,杜四喜已经生不起气来。此刻,杜四喜是伸了食指,指向柳儿时,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啥好。
半晌,杜四喜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头,说道:“我是问,如果你有活路,不进董家也有活路。你呢,还愿意进董家为妾吗?
这话够明白了,杜四喜认为,这等救人命的好事,她以后一辈子都不掺合了。
就帮忙了这一次,杜四喜觉得,她都得少活了十来年。
“真的,真的吗?”柳儿不敢相信的模样。杜四喜硬声的说道:“真的,十足真金,假不了。”
柳儿停了哭音,她抹了脸上的泪,有不敢相信的惊喜,那眼神中的茫然和喜悦、惧怕,似乎交织着,融成了柳儿复杂的情绪,她道:“我不知道,四喜,要不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其实,我也想过好日子,不想进董家。可失了贞洁,有地方容我活吗?”柳儿胆儿小小的问道。
“天大地大,何处容不下你一个妇人?”杜四喜不是柳儿,她不觉得离了谁,这日子就都是天塌地陷来着。
日落月升,年复一年,谁对谁而言,都不是整个世界滴。
女人,在杜四喜的前一世,那可是顶了半边天的存在啊。
杜四喜肯定的说道:“你真有心过好日子,想离开现在的浑水,给我一句话,有那份决心。我帮你,我就当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情,这辈子来还你。”要不然,咋会遇上了柳儿呢,杜四喜心头咬牙,她总不能真见人进火坑,看着别人去送死吧?
就董火长那等模样,还想妻妾和睦?屁,杜四喜心头骂道,真是让柳儿一个软包进了董家门当妾,不出一年,铁定就得让人搓磨死的结果。
女人为难女人的手段,有得是心黑的法子。
在杜四喜看来,也只有那些整天幻想齐人美福的男人,才会觉得妻妾一家欢。
“四喜,我听你的。我不想去董家,董火长和他娘子都是可怕的人。”柳儿打个寒颤,咬牙的说了此话道。
杜四喜瞧着柳儿下了决心,她再是问一遍,道:“你确定,真不反悔?”
杜四喜不放心,又说了两句话,道:“你要晓得,我帮你,也是落了大麻烦。所以,我不想过几天,你是哭哭啼啼对我说,让我甭瞎操心管这等闲事了。”
柳儿连点了头,说道:“四喜愿意帮我,我一辈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四喜,你是真为我好的人。”柳儿说着话,就是跪了杜四喜跟前想磕头的模样。杜四喜吓一跳,忙道:“快起来,我这肚子沉,可不好扶你。你也别跪我,你往后过得好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安慰了柳儿,更是得到了柳儿坚定的决心,杜四喜给柳儿落了话,让柳儿等着她的消息。然后,杜四喜是回自个儿家了。
要说,对柳儿后面的安排,少不得要丈夫赵洪英出马。毕竟,董全喜那边,还得安抚呢。
“洪英,对不起,我给你拢个麻烦回来。董火长那儿,还不晓得如何摆平呢。”杜四喜对丈夫说了话,心里头是真愧疚。毕竟,柳儿跟丈夫赵洪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她这个当妻子的,自寻了事情回来。
“柳儿是个大活人,还是与我交情不浅。洪英,你放心,往后,我必然不会再拢这样的麻烦事,让你来操心了。”杜四喜保证了话道。
“柳寡妇也是一条命,我也听说了一些传言。她真进董家门,日子不会好过。你是心软……”赵洪英眼中,自家的媳妇怎么会不好呢?就是心肠太好了,这不,招来了又要填不少银子,才能摆平的麻烦事。
至于说董全喜那儿,在赵洪英看来,柳寡妇再好,也比不过银子亲热。有白花花的银子,董全喜一个火长,睡哪个妇人,那不是睡呢?
这等粗鲁与直白的心思,赵洪英想想,当然,没跟媳妇明说。在赵洪英心头,他会解掉事情的。
赵洪英想,事了,让媳妇睡个安稳觉嘛。柳寡妇送走后,也是给他家省点清净。要不然,往后柳寡妇真进董家再出事,他家媳妇还能真不管吗?
“放心,董家那边有我在,一切没问题。”
赵洪英面对媳妇杜四喜,那是自然是当了护家的好汉子。
“洪英,我琢磨着,直着求京城府上帮忙给柳儿寻活计,似乎太小题大作了。要不然,就跟赵管事那边商量个话,让赵管事找个清静的人家,给柳儿寻个绣娘的活。我瞧着,柳儿的女红不错。”至于柳儿将来,真是继续守洁,还是嫁了新夫君,杜四喜管不了,那是柳儿自己的人生。
杜四喜能为柳儿谋的,就是一份生路,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好,媳妇的话,就是一语中的。”赵洪英点头,应了此话道。
☆、第20章
贞定四年的六月,这天,是十二。
董全喜听了些风声,知道他媳妇李氏去修理了一顿,他睡过的柳寡妇。
对于柳寡妇这个长得娇俏的女人,董全喜是暗中肖想了许久的。一朝升官了,借着酒意把心头藏的那么个野女人给睡了,董全喜有些春风得意。
“都是我董全喜睡过的女人,还能不进董家门?”董全喜这等粗人,都晓得一个理,那就是女人被哪人睡了,就得进哪家门。良家女子,不是那些青楼里的伎子。要是不守了妇德,自然就是被人沉溏的命。董全喜这个大老爷们,就是吃定了柳寡妇。
至少,在儒家的封建社会里,董全喜有这么个不合真理,但合世情的权利。
下晌后,营里的食堂里,董全喜用过夕食。
董全喜已经跟上面请过假,准备去办妥了,纳个妾那么点事。
没曾想,董全喜还没离开了军营,赵洪英这个老熟人找上门来。
“老兄有喜事,弟请你吃酒。咱们一起去营外,喝两杯?”赵洪英主动上门套交情了,董全喜也是军营里的男人,哪会拒绝了同营的战壕兄弟。
两人出了军营,就在军队扎营小镇上的一家客栈里,点了几个下酒菜,然后,一起喝了烧刀子酒。
这酒,自然是带劲头的。
等着酒上了兴,赵洪英就说开了,道:“弟前来,是给董老兄赔不是的。”
“弟,都不晓得,如何开口求老兄原谅。”酒,饮入喉头,赵洪英似乎很为难的模样,那是对董全喜说道:“是弟对不起老兄,对不起啊……”
这酒劲上头,董全喜也是恢复了本性,嚷着话,大声道:“老少爷们,有啥话不好说?赵兄弟,你不直说,是不是瞧不起我董全喜?”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嚷了半晌,赵洪英才半真半假的道:“我媳妇跟柳寡妇要好,前头给柳寡妇说了一门亲事,柳寡妇点过头,这不,男方那边也表示愿意娶了。哎哎……柳寡妇眼下又跟了董兄弟,我媳妇在家里闹啊,说是柳寡妇有言在先,这辈子为妻不为妾……”
“董老兄,弟为难啊。”
赵洪英似乎诉起了苦,道:“媳妇要是平日敢跟我多嘴,我一准锤她。可眼下,媳妇肚子里是老赵家的根。弟放心窝里疼着都来不及,哪敢逆了半句?”
“弟都二十过了,缺个孩子,膝下空虚啊……”
“媳妇揣了娃,可不是老赵家的金宝贝嘛。”
赵洪英的表现,可是站了广大男人的立场。甭管做戏不做戏,董全喜这个军营里的老粗痞子,那是吃这一套的。
“柳寡妇长得合我眼缘啊,那身白肉,兄弟我喜欢。”董全喜的嘴里,并没有怎么尊重了柳儿。这个粗人眼中,柳儿跟他暖榻的睡袋,解决了五指姑娘麻烦的替代品,也没太大的区别。
“要说咱家那个粗婆娘,如果不是生了两个儿子,老兄我早是休了那个丑妇。”董全喜跟着,就是骂骂嘞嘞的说了话,道:“丑妇长得丑,还尽干些吃醋的丑事来。都丢尽了董家的脸。那个丑妇,老兄我天天看着嫌伤眼。”
这会儿,在赵洪英的跟前,董全喜是升点芝麻小官,发点小财,就嫌弃起来家里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妻子喽。
赵洪英心头挺不喜董全喜这一点,不过,那是人家的家事,赵洪英没忘记他的目的。
“董老兄啊,哪家都有为难事。”赵洪英又与董全喜碰碗,饮了酒,还道:“要不,弟掏钱,让老兄哪天好好消消火。”
“至于柳寡妇的小事,要弟说来,老兄你啊,可不能跟嫂嫂动怒。好歹看侄子份上,嫂嫂体面要留得。”赵洪英一套接一套的话出来。
董全喜喝了酒,更是醉得糊涂。
这不,赵洪英酒桌上办事,是利落的。三五几下后,就把柳儿的那点归宿事,套得醉酒的董全喜发了虚荣大话,丢丢几下的甩掉了。
还别说,就董全喜看着挺渣男,可人家讲义气和信用。
虽说,是酒后醉言,应了赵洪英的话。可还真是酒醒后,董全喜也认帐了。
用董全喜的话讲,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衣服这玩意儿,旧的随意扔了,手足可不能伤着了。
赵洪英在军营里混前程,自然不是吃白干饭的。董全喜上道了,赵洪英破财免灾,不想结了仇家。所以,还真是主动的掏了腰包,送上了一份心意。
一边是白花花的银子,一边是丑妻董李氏难得的温柔劲,让董全喜酒醒后,放弃了柳寡妇的小小不愉快,也就是搁下了。
赵洪英办好了事情,杜四喜自然就是得了消息。
杜四喜找了柳儿,告诉了这等喜讯,道:“董家松口了,离开杂营就不是麻烦事。”
“柳儿,你今晚就走,跟我二叔公家的赵管事走。他那边已经说好了,给你寻个绣娘的活。”杜四喜交待了话,看着喜笑颜开的柳儿,道:“往后,你努力过好日子吧。希望我的一翻好意,你没有白费。”
柳儿早收拾了包袱,她对杂营的风言风语,是惧怕的都不敢出门了。除了搂着全部家当的小包袱,柳儿就是枯坐了榻上,等待着迷茫的未来。现在,杜四喜带了希望,让柳儿看到了破开黑云后的阳光,柳儿的眼神闪亮了起来。
“四喜,谢谢你,我能遇上你,一定是菩萨的保佑。”柳儿边哭边笑,那模样怪异,却是让人看得出,她是欢喜的。
“赶紧跟我走,你早些离开杂营,早些安顿好了,我也是心愿了。”杜四喜主动牵了柳儿的手,道:“你如果过的好,让赵管事给我带封信吧。让我安心,我晓得你过的好了,可就把你搁记忆里,不再牵肠挂肚了。”
此时,柳儿回握了杜四喜的手,把手上的铜镯子拨了下来,想套了杜四喜的手腕上。
“这是干什么?”杜四喜惊讶。
“我没什么家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铜镯子不值什么钱,四喜,但我想送给你。你救了我一命,我却是什么都报答不了你……”柳儿不傻,她只是被这个社会给压弯了腰杆而矣。
没了出路,前途曾经暗淡无光的柳儿,自然是包子脾性。但是,不代表了柳儿,就真是不晓得,谁待她好,谁侍她不好?
“我不要。”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念想,柳儿,留下吧。你一辈子时时看着它,就想想爹娘。然后,你过好了每一天的日子。这样的话,关心你的人,自然也是跟你一样开心的。”杜四喜宽慰了柳儿话,又是挽起了衣袖,笑道:“瞧瞧,我手腕子上带着相公送的定情镯子。再收下你的,那不是让我家相公吃醋吗?”
柳儿望着杜四喜手腕子上,那两只金银丝相绞成的漂亮镯子,点点头,道:“四喜,谢谢你们夫妻,我这辈还不了你们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