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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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挠挠头,说:“妈的,发动机有问题。我看看,检修一下,估计很快搞定。”
司徒洋气得差点晕过去,自己运气怎么那么差,好不容易上了船,却遇到了发动机出问题。
离澳门只有咫尺之遥,现在却硬生生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海上。
“你有没有搞错,收钱那么厉害,办事那么拖拉,什么破船!?”司徒洋忍不住踢了两脚船舷。
金毛道:“你骂我也没用,船是机器,说坏它就坏,又不是人,你踢它两脚它也不会理你。”
司徒洋跺了跺有些发疼的脚,丧气地坐回座位上,拿出烟和陈明俩人相互点了,烦躁地抽着。
海面上静悄悄的,一望无际,漆黑一片,司徒洋从船上望出去,一阵看不到边的恐惧似乎朝自己笼罩而来。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们是华夏边防海警,前面的船请立即停船接受检查,请立即停船接受检查!”
一阵从扩音器里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海面,黑暗中,远处忽然灯光大作,一艘边防海警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两百米开外,正朝这边开来。
司徒洋吓得手一抖,烟头都夹不住,掉到了地上。
他惊恐地质问金毛:“怎么在华夏的海域上?!咱们不是从香港过澳门吗!?怎么会在这里!?”
金毛摊摊手,说:“也许走错了。”
“这是一个局!”司徒洋察觉到金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顿时恍然大悟,气急败坏扑上去和金毛扭作一团,边扭便骂:“操!你出卖我!”
金毛毕竟是身强力壮,司徒洋怎么是他对手,扭打了两下,被金毛一把推倒在船上,金毛冷冷笑道:“龙叔他老人家让我问候下你,祝你在大陆那边的旅途愉快!”
陈明心头就像被绑了一颗大石,然后咚一声扔进深不见底的水底,看着四周茫茫大海,他膝盖一软,人跪倒在船舱里,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750章 双规
工作组进驻滨海市的这几天,刘大同俩口子就被失眠缠上了。
晚上只要有人敲门,老婆谷美芬总是脸色煞白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恐万分地问他:“大同,是不是有人来抓我们了?”
看着已经吓得接近精神分裂的妻子,刘大同又气又悔,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怨谁?出事之后,王增明来找过一次刘大同。当时刘大同还强作镇定,让暗示王增明煽动那些涉事的干部集体请假,不过后来林安然带着人到处设立了举报箱,又在会上宣布了10日内自首宽大的政策,王增明就没再来找过自己。
曾春也被关了起来,王增明避之则吉,马海文又潜逃得没踪没影,刘大同有一种手脚都让人砍掉的感觉。
最近到市里去上班,别人见了他,也和从前一样点头笑着打招呼,可是刘大同总觉得,那些干部们一转身就在议论自己。
几个副市长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从他们的脸上是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毕竟都是有高深道行的人,轻易不会让他在脸上看出什么玄机,只是来他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次数少了,能电话里说就电话里说,不能电话里说的上门就直奔主题,说完就拍屁股走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刘大同感觉自己无论置身何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怪异的气氛,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他试过给省里的赵奎和邬士林打电话,起初还能接通,邬士林和好,赵奎也罢,在电话里都安慰他,说只要他自己过得硬,就可以了。
过得硬就可以了?听起来十分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刘大同却清楚,这官场就是名利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谁屁股上没点脏?
到后来,随着专案组在滨海市待的时间越长,抓的人越多,赵奎和邬士林忽然就变得忙碌起来,自己打过去,都是秘书接的电话,一概宣称领导开会去了,领导去某地视察去了,总之就是一句话:没空。
慢慢的,刘大同就连打电话的动力都没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南海省权力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周围都是叶文高布下的子,将自己围得死死的。
这几天夜里,只要一合上眼,刘大同眼前就浮现出一幕熟悉的场景。那场景是小时后,自己和同学在东河县的河边玩耍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的孩子一到暑假都喜欢到河边去游泳,河边的湿地里有许多青蛙,孩子们便抓来戏弄。
最绝的一个玩法就是将青蛙翻转,肚皮朝上,然后找一根麦秸秆,插进青蛙的屁股里,狠狠往里头吹起。
青蛙被这么死命一吹,整个肚子都涨的得跟一只圆球似地。孩子们在哄笑声中将青蛙四脚朝天扔到水里,可怜的青蛙徒劳地划动着四肢,却一点都动弹不得,在水面上滑稽而痛苦地挣扎着。
刘大同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被吹胀了肚子让后仍在水面上的青蛙,想翻身,翻不过;想逃走,又逃不出去。最后只有绝望地看着天空,祈求会发生什么奇迹。
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度过了一个礼拜,这天刘大同终于接到专案组的电话,说是黄海平请他去一趟。
刘大同说马上就来。放下电话,他感觉双腿有些发虚,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内心由猜疑到担心,进而是恐惧了。因为有些领导干部就是被纪检委传唤时被检察院收审了,而且这边人一被扣,那边搜查办公室和住宅的人马就赶了去。刘大同越想越害怕,便想想自己办公室和家里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没来得及想清楚,车已到了海景山庄。
刚一只脚踏上通往二楼的台阶,刘大同忽然觉得一阵内急,想上厕所了。他左右一看,见一楼的厕所在最东头。越往东头去,光线越暗,刘大同有种走向地狱的感觉。
在卫生间里呼吸一会儿卫生丸的气昧,感觉才轻松些。上了二楼一问,有人告诉他,黄海平主任在206房间。刘大同推门进去,见黄海平和徐中杰还有林安然已坐在里面了,还有另外两名两位干部。
发现并没有检察院的人,他心头稍微轻松些了。黄海平正同几人说着什么,没有马上打招呼,等刘大同喊了声黄主任久等了,他才站起来,走上前,伸过手来握手。
“黄主任,您好。”刘大同握着黄海平的手,尽量挤出一点笑容,不过却比哭还难看。
黄海平也道:“刘市长,你好。请坐。”他指了指放在房间里的一张椅子。
刘大同心跳加速,做到椅子里,又是勉强笑着道:“黄主任,今天你找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黄海平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将目光移向徐中杰和林安然,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转头对刘大同道:“我现在是代表组织,同你进行正式的谈话。在对你采取有关措施之前,我还想给你留点余地。党内纪律,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讲。”
此言一出,刘大同立感不妙,心脏马上加速跳动起来,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彻底没了踪影。
“我知道,也清楚。”刘大同心下开始盘算,儿子刘小建已经逃了,马海文也跑了,目前来看,恐怕不会有什么牵涉到自己。这些年,自己办事一向滴水不漏,所有的利益都由刘小建去收取,自己从不粘手。
想到这里,心神稍定。
黄海平道:“现在这个机会是给你自己自省的,也是让你向组织上交个心,如果你现在要说,恐怕还不迟。”
他这么说,难道手里已经有了什么证据?怎么会呢?!小建跑了,海文也跑了,其他方面自己反反复复斟酌过,没有留下什么直接证据,他们根本无法指证自己。
刘大同稳了稳心神,压住脑袋上涌去的血气,极力装作平静道:“我和组织上一直都是交心的。”
黄海平笑笑道:“花可不要说得太满了,我的刘大市长,到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刘大同悄悄咽了一口喉间的唾沫,清清嗓子道:“我刘大同问心无愧。”
黄海平道:“你自己确定果真如此?”
刘大同沉默片刻,下定决心,道:“确实如此。”
黄海平见状,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丢在刘大同面前的桌上:“马海文昨晚在成渝市落网了,这是他的口供,你要不要看看?”
刘大同内心狂震。马海文居然落网了!?这真是他始料未及的,马海文不是跑了吗?而且不是和自己儿子一起跑的吗?怎么他却在成渝市落网了?那么自己的儿子刘小建,是不是也一起归了案?
但是,他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如果黄海平真的抓住了自己儿子刘小建,还用跟自己废话那么多?马海文虽然和自己有钱权交易,可是这么多年,马海文深知自己的习惯,所以打交道或者送钱都是送到刘小建的手里,只要儿子一天没归案,这事就烧不到自己身上。
他暗暗吸了口气,道:“不用看了,我和马海文之间,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他怎么说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告诉组织的是,我问心无愧。”
黄海平微微摇了摇头,说:“既然你坚持你的看法,那好吧。我现在代表中央工作组,向你正式宣布,从现在起,你停止一切手头上的工作,开始接受组织上的检查。”
刘大同脸色发青,从椅子里弹了起来:“黄主任,你们难道就凭几份毫无证据的口供,就要定我的罪吗?我是市长,关系在省里,省里领导知道吗?”
黄海平笑道:“这是我们中纪委和你上级领导之间的事情,你不必多问。”
刘大同身子微微有些发抖,道:“黄主任,我为党勤勤恳恳工作了几十年,也是有过功劳的,我刘大同虽然不是什么功臣,可也不是什么罪人!”
黄海平见他还是嘴硬,冷笑道:“纵容你儿子刘小建将滨海市各级党政部门领导干部拉下水,勾结海关和边防大搞走私活动,这也是你的功劳?”
刘大同铁青着脸,道:“那是我教子无方,这一点我承认,可是说我纵子走私,我怎么都不服,你这是欲加之罪。”
黄海平道:“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现在是对你进行党内监督,你有罪与否,那是法院给你的结论。”
刘大同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今天说再多,恐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最近邬士林和赵奎不听自己的电话,恐怕就是知道了一些情况,明白了滨海市这个烂摊子已经失去了挽救的价值。
“能不能让我回家拿点衣服?”
黄海平摇头道:“不必了,你需要的一切,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
林安然和徐中杰也站了起来,徐中杰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大同,走吧。”
刘大同立在原地,许久才艰难地迈开了步子,走了几步,路过林安然身边,忽然停下脚步道:“林副主任,现在房间里,最高兴的应该是你了。成王败寇,我刘大同无话可说。可是作为过来人,不妨告诉你一句,别高兴得太早了。”
林安然冷冷道:“我谢谢你的提醒了,眼下,你还是自己回到房间里去,想想该怎么写自省材料吧。”
第751章 难题
刘大同被双规,将滨海市本已沸沸扬扬的氛围推向了顶点。一石激起千层浪,10日的限期已经过去了7天,然而到专案组投案自首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不但没人来自首,审讯这一块工作也陷入了一个泥潭里。
刘大同被抓后,将自省材料写成了自己的表功材料,里头将自己几十年来的工作写成了风里来雨里去,从一个放牛娃到一方党政领导的艰苦奋斗史。
马海文则更为滑稽。自己的事情全部推倒了别人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角色,在他家搜到的钱,马海文全部一口咬定是自己亲戚暂存在自己手里的,可是那些亲戚,不是死的就是出国了,根本没法找,钱的来源只能有他信口胡说。
曾春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从被抓捕后到如今,他直说过一句话:“你们放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坦白,别人的事情我一概不会说。”
之后嘴巴上就像拉了拉链,怎么都不再开口,写了一份交代材料,只承认自己在拍卖走私物品上的运作有违规之处,其他一概不说。
从所有的材料汇总来看,刘小建就成了事情的关键。分析看来,刘小建就是在这个利益圈子的中心,是维系着整个走私集团和地方党政势力的一个纽带,一天不抓到刘小建,案子要取得进展恐怕非常困难。
这天晚上,黄海平从省城赶过来,紧急召集滨海市专案分组开了一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