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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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红进门原本还是满脸春风的,不过一看到梁少琴,顿时就笑不起来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就像凝固了一样,秦安红站在门口,挪不开脚步。
梁少琴目光复杂,看着眼前这个当年的情敌,也是当年她最恨的人。
良久,林安然这才道:“要不,妈,小红姨,咱们找个地方叙叙旧?”
在办公室里,确实不好谈事。梁少琴更不好在这里发作,否则儿子会很难堪,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镇委书记。
秦安红更是不想在这里久留,否则梁少琴若发起飙来,自己也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于是大家都没说什么,由得林安然安排。
到了镇上一个饭店,要了个僻静的包间。林安然借故点菜,把孟小夏拉走,只留母亲和秦安红两个冤家留在房间里。
在林安然看来,两人之间多年心结,也该找个机会解开了。
林安然一走,房间里的又变得静悄悄起来。
秦安红没来之前,梁少琴是一口一个埋怨,可是真的见面了,好像又恨不起来。
没见梁少琴之前,其实秦安红这么多年也一直在设想着若哪天见面了,自己该怎么和梁少琴开口说话,在脑子里早就演练过无数遍了。
可是真的见了,起初相好的台词都忘了,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词都找不出来。
良久,一对冤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看到鬓上的白发,时间一晃之间就过去了几十年,恩怨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想起来觉得恨,真见了人,似乎都恨不起来。所有的往事一幕幕在俩人的脑海里像黑白电影一样晃过,恩怨情仇,甜酸苦辣,一一用上心头。
沉默了足足十多分钟。
梁少琴先开口了:“安红,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
秦安红下意识要回答,可是张开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种抑制不住的心酸瞬间涌上心头,她一下子扑在梁少琴的肩头上,哭了起来。
“琴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442章 消失的页码
秦安红和梁少琴俩人相见泯恩仇,倒是颇出林安然意料之外。
也许是是恨了那么多年,梁少琴也累,也许是秦安红至今单身,仿佛又用自己的行动执拗地诠释了对林越的爱意。
皆大欢喜的结局让林安然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刚对付完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又要对付一帮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
钟惠到了案子结束后才知道林安然差点没命,况且钟跃民又说林安然在见范建国的时候受了点轻伤。
虽然只是划破了点皮,在钟惠看来,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
于是她向纪委请了假,匆匆赶到了太平镇,住在自己哥哥的宿舍里就不肯走。每天到太平镇去缠着林安然,而余嘉雯和秦萍两人恰好也在,几个女人用不同的方式相互吃醋。
钟惠是公主型女孩,看到什么不顺眼就会快人快语;余嘉雯是那种柔顺型,让男人看了都觉得我见犹怜;秦萍则是冷眼旁观型,冰冰冷冷,在边上冷眼相看,偶尔说几句话寒碜林安然。
碰巧那几天,秦震东几人都在等范建国办完交接手续,十分有空。高手和老K等几人是难得出来一次公差,更是抓紧时间放松。
几个人把枪交给县公安局保管,整天找林安然吃饭喝酒。看到几个美女围着林安然转,好奇羡慕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礼拜,钟惠的假期完了,秦安红回京城了,梁少琴也带着孟小夏打道回府,秦萍工作也忙了起来。
头疼的事,总算到了头。
范建国离开城关县的那天,林安然亲自去送了,范建国算是给黄宏贵报了仇,心里的一口怨恨之气算是烟消云散。如今要面临的,就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林安然知道军事法庭这玩意弹性比较大,你说它严格,有时候还真的挺严格。林安然在部队的时候见过一个新兵上军事法庭,听有些感触。
这新兵是个城市兵,平日娇生惯养,来到部队之后训练辛苦一些,人就有了逃避的心,恰好父母来对探望他,按照规定,部队给他批了假,让他随父母到附近城市走亲戚去。
结果亲戚走完了,父母回去了,按原计划,新兵应该回到部队去报到,没想到这小子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又到另外一个城市找老乡玩去了。
在他的观念里,大不了就是超几天假而已,可是没想到,一玩就玩过头了,足足超了一个月。按照部队规定,超期三十天算是私自离队,算逃兵处理。
最后军事法庭给判了三天。三十天换三天,那新兵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范建国连伤了四个人,还把林安然给撞下了山崖,按理这罪名挺大,说是杀人未遂都可以。不过林安然特地关照秦震东,递上自己写的一封谅解书,算是向部队求情。
林安然是受害人,有受害人的谅解书,事情会好办一些。
秦震东对林安然说:“行,有你这份谅解书,这事算是妥了一半,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林安然又对范建国说:“排骨,如果你将来真判刑了,出来第一时间要来这边你找我。”
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范建国,有叮嘱,如果自己联系电话变了,就让他找秦震东要。
范建国是个人才,有军人血性,林安然觉得如果让他判刑回到社会上无所事事,恐怕走上邪路,对谁都不好。
来自己这边,绿力集团那么多职位,给他找个位置安身立命绝对没问题。
高手和老K等几人和林安然混熟了,纷纷要求林安然上京城的时候一定要找秦震东,让他带林安然去一趟红箭大队,大家以武会友。
秦震东等人走后半个月,市纪委开始全面介入调查。陈存善在医院的床上赖了足足大半个月,也终于赖不下去了。
纪委宣布双规的那天,陈存善嘤嘤地哭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陈存善的账本算是在滨海市的官场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波及的人不在少数。陈存善为官多年,又是在下面当了一县之长,和市里的各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多少有些桌底下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账本简直就是最好的证据,纪委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将市里好几个处级干部连带给双规了,城关县这边,部委办局的头头和镇里的一把手二把手,连带倒台了不下十个。
这种震荡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和陈存善有牵连的,惶惶不可终于,夜里睡觉就像翻烙饼,听见敲门声心跳就加速。和陈存善毫无瓜葛的,都盼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出事,只要上司出事,自己就有出头之日。
各种想法就像春天雨水过后的新芽,从阴暗的缝隙里疯长出来。
不过有一点,林安然一直觉得有些奇怪。陈存善在黄宏贵墓前坦白自己的罪行,其中有牵涉到刘大同的事。其中一宗是在城关县物资公司旧仓库土地改造使用问题上,有包工头借陈存善的手给刘大同送了十万元现金。
这一宗交易在账本里也有,林安然也看到过,不过到了春节过后,机关开始逐渐恢复上班,陈存善的案子也进入了尾声,但刘大同似乎稳坐钓鱼台,一点事都没有。
由于答应过范建国要对此事负责,林安然想了又想,还是找了个机会到了市纪委见了一次廖柏明。
两人在办公室里寒暄了几句,林安然提起陈存善账本的事情。
廖柏明听了十分意外,赶紧开了自己的保险柜,将账本拿了出来,一看,没有。
林安然疑惑地记过陈存善的账本,仔细看了看,发现原先有刘大同记录的一页纸,竟然不见了,页码上也缺了一个号码,凭空消失掉。
廖柏明坚称本子到手就是这样,自己原以为陈存善记录的时候自己撕掉了,而且陈存善在审讯中也只字未提涉及到刘市长什么事。
林安然问:“本子谁拿过来给廖书记您的?”
廖柏明想都不用想,直接道:“雷局嘛,还能是谁?”
林安然从廖柏明的办公室里出来,怎么都想不通那张消失的页码到哪去了,难道是雷鸣也和刘大同沆瀣一气?
再想想,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一个人顿时闪现在记忆里。
难道是他?
第443章 曾春的野心
从廖柏明办公室里出来,林安然给曾春打了个电话,约他吃个饭。
曾春如今是开发区的常委、公安局长,无论是工作还是应酬都十分忙碌,要挤点时间出来确实挺不容易的。
不过,他却很爽快地答应了林安然,还让人去订了房间,说:“今晚咱们哥俩好好摸摸酒杯底,也算是庆祝你前段时间大难不死。”
饭局定在聚友饭店。曾春虽然职位提高了,不过却一直喜欢去聚友饭店。曾春说,镇海宫、海景山庄和鲤鱼门之类的地方虽然豪华,可是进去就觉得整个都十分紧张、谨慎,仿佛是去打仗,而不是去吃饭,少了许多人情味。
从前曾春尚未发迹之前,和鹿泉派出所的李干经常在聚友饭店吃饭小聚,如今李干已经被开除出公务员队伍,曾春却依然如故地喜欢到这里。
林安然到了聚友饭店的保健里坐下,刚点了菜,曾春自己就提着一瓶酒进来了。
“安然,老哥这次拿了一瓶陈年剑南春,可是好东西啊。”他把手里的纸袋放在桌上,从里头提出一瓶酒标都发黄发霉的剑南春。
“安然,咱们今晚好好喝喝酒,叙叙旧。说真的,现在当这个局长,已经听不到真心话了,每天要么说奉承话,要么就听奉承话,腻得心里发慌。”
林安然拿着那瓶酒,仔细在手里翻看着,笑着说:“曾大哥,我发现你每次请我吃饭,如果有一瓶好酒,肯定就是做了什么事觉得对不起我才会如此。怎么,上次茅台酒,这次剑南春,你有事瞒着我?”
曾春脸不改色,打哈哈说道:“你看,敏感了吧?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朋友之间,我看你也没必要太过于堤防。”
一直以来,林安然觉得曾春这人挺有意思。一方面,他是想尽办法靠拢刘大同,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争取晋升。甚至当初,为了取得开发区分局局长的位置,连自己的好朋友李干都给卖了。
另一方面,他似乎又不想那种完全唯利是图的官员,林安然托他查假酒,他二话不说就办了,陈存善曾经想走他的门道给陈存忠免罪,也被曾春拒绝了。
从曾春动辄就喝陈年茅台和剑南春来看,他也不是一个盐油不进的官员,但林安然给他推荐万彪后,他却一分钱没拿万彪的,把这个在临海区分局十分不得意的骨干调到开发区分局,一路提拔,至今已经是开发区分局经侦队的队长了。
万彪对曾春是赞不绝口,说他是一等一好的局长,业务精、懂关照下属,赏罚分明。
“不是我提防,是我太不提防了。曾大哥,咱们之间就不要遮遮掩掩了,陈存善的本子里有什么,你我都清楚,现在里头少了什么,你我也清楚。接触过这本账本的,只有我、你、雷鸣局长,还有那个拍照的刑警。我不相信是雷局或者那个刑警把里头的某张页码给撕掉了,而且我也相信自己还不至于老人痴呆自己撕了然后给忘了。”
说到这里,他拧开剑南春的瓶盖,给曾春倒上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来吧,为咱们之间还能坐下来坦诚地喝上一杯酒干杯!曾大哥,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这事是我的疏忽,我不怨谁。”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俩人默然不语,碰了杯子,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菜上完,服务员出去了。
曾春拿起酒瓶,又给两人满上,举杯说:“为了你说的坦诚,咱们再走一个。”
又是一杯。
曾春忽然望向窗外,时间是黄昏了,又是初春,即便有些阳光,也还是显得十分清冷。
他感慨道:“又是一年春来到啊。眨眼就到了九六年了……”
定定地望着窗外一会,他才转头对林安然说:“安然,你穷过没有?”
这话问得完全不搭调,林安然实在有些意外,不由地怔了一下。想想自己这么多年,虽说父亲死后,母亲一个人拉扯自己不容易。但说到贫穷,也真的算不上。
而梁少琴一直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无论在军队还是地方,薪水还是有保证的。小时候,林安然见过最穷的就是王勇,在王家尚未发迹之前,王家是穷得叮当响,连住都要一家人挤在几个平方的门卫室里。
“没有,我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