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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九州覆-第175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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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是无奈的起身,行了礼,走出了御书房,徒留下容盈一人跪在原地。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内外之音皆已隔去。
  容景宸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想到二哥也会为四弟求情。”
  “你不也是吗?”容景甫捋了捋衣袖。
  “我与皇兄可不一样。皇兄当年与四弟有恩怨在先,这夺美之仇嘛——”容景宸笑得温润,淡墨色的锦衣华服衬着他极其温和的颜。那一颦一笑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又像是璞玉雕琢,尽显温润如玉的姿态。容景宸,天下皆知,眼前这位毓亲王素有——“谦谦玉公子,倾世绝无双”的美誉。
  这笑靥,惯来是温和的,看上去何其无害。
  言谈举止,温柔而大义。他所有的行为标准,几乎完全符合仁君的要求。是故在朝野之中,容景宸的竞争力,和呼吁声是最高的。相比容景甫,容景宸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至少,会成为一个满腹阴谋的帝王。
  容景甫深吸一口气,继而笑道,“这都是陈年往事,何况也算不得夺美之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起来只能说是时不待我。”他不太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毕竟他与苏离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说起来,倒是狠狠的报复了容盈一次。
  心里,总是有些窃喜,莫名的得意。
  是故当年的事,也就不足挂齿了。
  语罢,容景甫缓步离开,却见容景宸还站在原处,“不走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容景宸含笑。
  容景甫冷笑,“真能装模作样!”抬步便走。
  身后,有心腹刘瑜快速上前,“殿下,恭亲王府那头来人了。”
  “什么事?”容景宸笑问。
  刘瑜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把林侧妃请到了栖凤宫,不过——”他附耳容景宸,“此刻人在贵妃宫中。”
  容景宸抬头蹙眉,“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贵妃娘娘是悄悄请去的。”刘瑜道,“殿下,该怎么办呢?”
  “我去一趟琉璃宫,等恭亲王府的人来了,你就说我想请四弟国府一叙!”容景宸拂袖转身。
  刘瑜在身后行礼,“卑职明白!”
  来的不是别人,自然是奉命前来的明恒。乍见明恒,刘瑜快速迎上去,这皇子府中的诸位随扈都是打过照面的,何况明恒跟着容哲修在宫里进进出出,谁人不识得。
  至于明恒对刘瑜,面皮上笑一笑,肚子里却还是要防备千万的。这刘瑜是容景宸的人,容景宸做事惯来滴水不漏,为人处世几近圆滑,教人看不穿。所以要防着容景宸祸害恭亲王府,首先就得先防着容景宸身边的人。
  “明大人!”刘瑜抱拳。
  “刘大人!”明恒一笑,二人走到僻静处,明恒才道,“你怎么在这儿?”
  “恭亲王回京,殿下甚是高兴,预备摆宴畅谈一番,故而让我在这里等候片刻。只等着恭亲王出来,我便离开。”刘瑜笑道,俄而又道,“明大人看上去行色匆匆,不知所谓为何?”
  “没什么,只是世子见殿下入宫久久不归,让我来看一看。”明恒瞧一眼远处紧闭的御书房大门。这御书房禁地,没有这腰牌是进不来的。刘瑜会在这里等候,必定是受了容景宸的吩咐,所以刘瑜这话可信而不可全信。
  刘瑜颔首,“既然明大人已经在此。那就帮我转告一声,就说三殿下诚请恭亲王国府一叙。”
  “转达倒也罢了,只不过殿下去不去,我这厢可做不了主。”明恒如是言语。
  刘瑜点了头,“好!”
  眼见着刘瑜离开,明恒微微蹙眉,这厮可没说实话。毓亲王如果真的要请殿下国府一叙,必定亲自来请,怎么可能让一个奴才在这里等着?何况这个奴才,还真会托人,直接转达了他这个同是奴才的奴才,而后直接走人。这般草率,这般轻率,教人如何信?
  只怕这里头,会有什么猫腻。
  明恒虽然怀疑,却也着实不知当中曲折,只得耐心在御书房外头等着。
  皇帝跟容盈关在御书房内。谁也不知道父子两个说了什么。外头的人等得焦灼,屋内的人迟迟没有出来。安静得,就好像世界都停止了。
  明恒一直在外头徘徊,心中越发焦灼,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林慕白有没有回去?快半个时辰了,这头还在等候,那头又不知什么情况。
  猛然间,御书房的大门重新打开,容盈从里头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面色而不是很好看。他站在御书房的房门外,听得身后的关门之音,负手而立,仰头望着略显灰暗的天空。
  轻柔的吐出一口气,他保持着伫立的姿势,将曾经的狂野与不羁从眉目间淡去,这一身的矜贵温和在微风中,漾到了极致。
  “殿下!”明恒上前行礼。
  “你怎么在这?”容盈眸色微凝。
  “殿下入宫,皇后娘娘随即让海公公把林侧妃接进了宫中。世子爷不放心,让卑职——”
  话还未说完,容盈已迈开大步,疾行而去。
  见状,明恒急忙跟随。明恒跟别的随侍不同,他因为常伴容哲修左右,是皇宫之中极为少数的,被允许入后宫的男子。
  不过,栖凤宫里压根没有林慕白的踪影。
  容盈去的那个时辰,刚好是宋贵妃拦下林慕白,去了琉璃宫的时候。是故容盈在栖凤宫是不可能找到林慕白的,而容盈闯栖凤宫寻人的事情,却被大肆渲染,很快会满宫皆知。
  原是一件小事,但这样一来,就会变成大事。刚回来,就为一个女人闹得举宫不安,皇帝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天下人又会怎么想?
  从栖凤宫出来,明恒便想起了刘瑜。
  “是刘瑜?”容盈蹙眉,从自己生病之前,刘瑜就已经跟在容景宸身边了。按理说,诸皇子除了自己的母妃宫中,是不可以轻易去后宫其他地方的。
  容盈面色一沉,又转回了栖凤宫。
  皇后坐在那里,面色黑沉得厉害,手中的佛珠还在转动,眸色微冷的望着去而复返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你方才顶撞我,如今还要我去琉璃宫要人。景睿,这还是原来的你吗?”
  “母后,儿臣已经不是容景睿了。儿臣现在,是容盈。”容盈抬头,“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但是除了这个,儿臣也没有别的法子。除非母后是想看着儿臣闯宫,若是如此,儿臣照样会去做。”
  “容盈!”皇后愠色,“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儿臣知道,所以儿臣折返回来,求母后做主!慕白的肚子里还有儿臣的子嗣,母后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儿出事吧!”容盈躬身行礼。
  “娘娘,殿下难得痊愈,难得开口,您看——”苏娘在一旁劝慰。
  皇后轻叹一声,缓步走下台阶,徐徐朝外头走去,“在这儿等着。”
  “多谢母后!”容盈颔首。
  临到殿门前。皇后回头望着容盈,“从小,你最知道你父皇的心思。馥儿是怎么死的,为何会死,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还想要林慕白的命,不想覆辙重蹈,最好记住分寸。本宫能救她一次,未必能救她第二次。她不会永远都如此幸运!”
  “儿臣明白!”容盈垂眸,那张俊彦的容色,未见半点情绪波动。
  有些事要想成功,注定会有牺牲。
  皇后破天荒的出了栖凤宫,去了琉璃宫。当然,很理所应当的把林慕白接了回来。这其中不乏少许唇枪舌剑,所幸一切顺利。
  容盈没有多说,只是俯身抱起了林慕白,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不愿再将她交给任何人。
  林慕白圈住容盈的脖颈。心中只觉得莫名的不安。
  “容盈。”皇后道,“你就这样抱着她出去,不怕惹来非议吗?”
  “自己的女人,怕什么非议?”容盈抬步便走。
  他走得从容,走得稳当,很是在乎怀里的女人,甚至于将她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在所有的人眼里,如今的恭亲王殿下跟以前不同了,从前的他虽然不羁狂野,却也因为这样而显得更加放浪,不会刻意的去在乎任何一个人。
  而现在,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在乎,将怀里的女人静静的抱着,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只想将她带回家。
  “其实你不必这样。”林慕白道,“我可以——”
  “别问我现在在做什么,你需要相信我。”他低头望着她,“曾经,我说得太晚,她没有听到。如今,我希望你能记住!”
  林慕白点了头,“刻骨铭心。”
  容盈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容夫人,这条路会很难,也许还会有牺牲。你还愿意陪着我一起走吗?也许我会死,又或者你会死。”
  “我们不是,一直在走吗?”她温柔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不管你是容景睿,还是容盈。不管你是四皇子,还是平民百姓,我都会陪着你。除非有一天,我不得不走,而你不得不放手。”
  他脚下一顿。下意识的抱紧她。
  她的身子很轻,让他有种不切实际的错觉,“我不会放手。”
  “那就抱紧我。”她道,“我愿意成为你所有的借口。”
  他突然明白,聪慧如她。
  所有人都不懂,唯她懂了。
  顾自苦笑,却也带着少许欣慰,“你知道后果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林慕白幽幽的开口,“我已做好,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
  “不愧是容夫人。”他一笑,释然于怀。
  千言万语,都抵不上一句同生共死。
  不过这件事,闹得宫里沸沸扬扬。有关于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无外乎都在传闻,恭亲王容盈为了一个叫林慕白的女人,擅闯宫闱,顶撞皇后。后又有皇后大闹琉璃宫,接走林慕白,恭亲王容盈抱着林慕白出宫。
  绘声绘色,描述得如此形象生动。
  这街头巷尾,也难免受了影响,传得神乎其神。
  一个个都很好奇,这林慕白到底是何许人也,不但治好了容盈的痴傻之症,还教容盈对她如此沉迷。传得多了,林慕白便有了逐渐向妖女靠近的趋势。
  可容盈还是我行我素,恭亲王府大门紧闭,他带着林慕白住在湖心小筑,什么闲事都不管。
  得了空,如意上了一趟街,揣着簪子碎条,进了一家玉器店,想着能不能把簪子给镶回来。可店家比划了半天,最后两手一摊无奈的告诉如意,“这东西缺了一块。”
  如意愣了半晌,“怎么可能缺呢?我都捡回来了。”
  店家把簪子原模原样的摆起来,中间那一截空了,着实缺了一块。
  这下子如意慌了,簪子是碎在那家客栈里的,就是自己此刻回去,也未必能找到碎条。这簪子碎了,还缺了一块,真当修不好。
  “可还有别的法子?”如意问,“能不能挑个碎条给我镶上?”
  店家将一些玉簪子碎条取出来,“客官您瞧,这些东西您若看得上眼,我就给您镶上。”
  如意翻来翻去,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一个跟自己这根玉簪,玉质相近的碎条。“这些都不行,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没了。”店家道,“不过隔几日,我这里也许还能再进一批,到时候姑娘再来瞧瞧。”
  事已至此,如意也没了法子,只好悻悻的收了布包,“那我隔几日再来。”
  “姑娘慢走!”店家含笑送了如意出去。哪知刚转身,便又有人上门,直接塞了店家一锭金子,而后在店家耳畔低语几句。
  “可记住了?”那人问。
  店家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只不过,这是为何?”
  “横竖别让她把簪子修好就行。”那人抬步便走,也没多说。
  店家握着金子发愣,这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一个急急忙忙的想修好簪子,一个偷偷摸摸的让他从中作梗。趣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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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哲修领着林慕白坐在茶楼雅间里,“怎么样?这儿的茶点是最好吃的。你看这个水晶糕,甜而不腻,关键是入口松软,满嘴留香。”
  林慕白轻笑,“全京城的点心,你莫非都吃遍了?”
  “差不多吧!”容哲修嚼一口水晶糕,“反正我带着你逛,绝对错不了。”
  “瞧着你如今的模样,我几乎可以想象,很多年以后你在这京城,该是怎样的纨绔不羁。”林慕白取笑,抿一口香茗,着实口齿留香,果然甚好!
  容哲修轻叹一声,“那我倒希望快些长大。”
  林慕白浅笑,扭头望着窗外。
  对面是个药铺,为了让自己的假孕看上去更真一些,林慕白便教如意去铺子里抓一些保胎药。抓药是一回事,吃不吃又是另一回事。
  蓦地,林慕白面色一紧。
  容哲修顺着林慕白的视线看去,只见如意拎着药走出了店铺,却被身后一名女子撞到。身子一晃,两个人的药包瞬时都跌了出去。
  说也奇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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