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人设不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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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扫了一眼四周，扭头冲顾修道：“顾老师，我耽误几分钟，马上就回来。”
　　碍于围观的目光太多，薛霁拉着秦亦沉去了一个没什么人的放杂物的小房间。
　　忙里偷闲的工作人员们凑到一块儿，开始小声八卦起来，唯有顾修波澜不惊，继续低头看剧本。
　　到了小房间，薛霁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七夕，仰脸问道：“你是特意来陪我过七夕的吗？”
　　秦亦沉低声道：“你说呢？”
　　薛霁笑了起来，眸中光彩熠熠。
　　小房间里的空气流动性不太好，愈发让人觉得闷热。
　　见秦亦沉的头发已经被汗打湿，薛霁不由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替他扇风：“热不热？”
　　秦亦沉握住她的手，从进来到现在一直表神情冷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还好。”
　　“这么热的天，你其实不用过来的……”薛霁仿佛化身成了老妈子，絮絮叨叨说道，“要不你先去酒店呆着吧？我收工了就去找你。”
　　秦亦沉抬手，指腹轻轻捻去她唇边晕开的口红：“不用，我等你。”
　　……
　　约莫十分钟后，下一场戏开拍，薛霁急匆匆补了妆，站到镜头前。
　　秦亦沉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Action！”
　　这一场是和顾修的对戏。
　　顾修一袭广袖玄袍，端坐在长案前，抬眼清贵风雅，几乎瞬间就入了戏。
　　而薛霁这边，大概因为秦亦沉在一旁盯着，她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畏手畏脚的，表情和动作都有点出戏。
　　于是，本来很简单的一场戏，却生生重拍了许多遍。
　　到后面，顾修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
　　薛霁也自觉不妥，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反正没有亲密戏盯着也不要紧”，这才终于静下心来，咬牙拍过了。
　　然而，被她这么一耽搁，时间浪费去不少，已经来不及拍下一场，只能先停工吃饭，等晚上再继续。
　　吃完晚饭，还有点空余时间，薛霁便陪着秦亦沉在片场附近散步。
　　晚风习习，拂过面颊，比白日凉快了些。
　　“都怪你，先前一直盯着我，害得我心里紧张，怎么都拍不好！”薛霁边走边抱怨。
　　秦亦沉斜眼觑她：“紧张什么？”
　　“你说紧张什么？”薛霁瞪他，“还不是你成天乱吃醋闹的？”
　　搞得她一靠近顾修，就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戳到他生气的点，当场爆发。
　　秦亦沉唇畔隐隐泄出一丝笑意。
　　“看你这表情，心里是不是还很得意？”薛霁停下步子，凑到他面前，观察着他的神情。
　　秦亦沉但笑不语。
　　薛霁忿忿戳了戳他的脸：“晚上你回酒店等我，不许再看我拍戏了。”
　　两人散步的地方是一处古长廊，秦亦沉拉着她在长廊边坐下，轻描淡写道：“你演你的，我不生气。”
　　薛霁趴在他肩头，抬起下巴：“这可是你说的。”
　　秦亦沉未答，微微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亲。
　　夜色渐渐下来，回廊外天幕广阔，星河耿耿。
　　清光落在两人肩头，薛霁手中还握着一把拍戏时用作道具的团扇，绘着山水墨画。
　　她仰头看了一会儿星星，忽然心念一动，举起手中团扇，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含笑的眉眼，春波横生。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眨了眨眼，凑近他。
　　“这位公子，我心悦你。”
　　秦亦沉抬眸，微微一顿。
　　他握住她的皓腕，就着她的手，将扇子移开，风清月白，一张如花笑靥出现在眼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薛霁歪头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个动作，在古代叫作‘却扇’。”
　　“古代新娘出嫁，要以扇遮面，新郎却扇，就代表完婚，跟揭盖头一个意思。”
　　听着她的话，秦亦沉稍稍低头，眼底浮起笑意：“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嫁给我了？”
　　“……”
　　又把自己绕坑里了……
　　薛霁反应过来，赶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跟你科普一下。”
　　她傲娇地别过脸：“求婚都没有，谁要嫁给你！”
　　秦亦沉抬手，将她的脸勾回来，低声又说：“那你这是在催我求婚？”
　　“……”
　　这人肚子里切开肯定全是黑的！
　　薛霁拿开他的手，气恼之下，干脆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啊，那你现在要跟我求婚吗？
　　”
　　秦亦沉眸光一闪，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眸中意味不明。
　　薛霁心中暗下决定：等你求婚了，我就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而——
　　很可惜，她并没有等到这“痛快”的一幕，因为，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提醒她要戏开拍了。
　　薛霁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当即变了脸色。
　　“不跟你闹了，我得开工了！”
　　她连忙起身，急匆匆往摄影棚赶去。
　　秦亦沉也起身，跟在她身后，拉住她的手，有些不悦：“急什么？”
　　薛霁反握住他，同他十指相扣，但脚下却未停：“都已经迟到了，能不急吗？顾老师要求很严格的……”
　　……………………………
　　薛霁赶到时，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她。
　　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薛霁还是十分不好意思，忙让化妆师替她补妆，补妆的同时顺道复习了一下台词。
　　今晚这场，是一场醉酒戏，从外面的回廊到室内。
　　薛霁回顾完大致剧情，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场戏，男女主月下醉酒，神思迷糊，行为是比较亲密的。
　　而且，这应该算是剧中，她和顾修第一场亲密戏。
　　薛霁瞄了一眼跟过来旁观的秦亦沉，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怎么早不拍这段晚不拍这段，刚好让他撞上？
　　薛霁忧心地整理好衣裙长发，硬着头皮上场。
　　作者有话要说：　　却扇这一段戏写得我一脸亲妈笑，我自己很喜欢这一段，大声问你们，甜不甜？


第四十二章　
　　“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　各人准备就绪。
　　朦胧的灯光月色般洒落；　顾修倚坐在回廊边，衣袍拂地，手边搁着一壶酒，一身写意风流，仿佛他真是那故事里的萧长意；　都无需刻意去演。
　　薛霁在他对面坐下，朱色衣裙如水铺开，从秦亦沉的角度望过去，只能见到她侧颜姝丽。
　　两人边喝酒边说笑；　前半段还好；　基本没出什么差错。
　　然而；　到后半段，问题就出来了。
　　根据剧情设定；　薛霁饰演的女主李晏安酒量不如萧长意，很快便喝醉了；　倒在萧长意怀里，由萧长意抱回房里。
　　这一段，要求演出两人之间酒后情愫涌动的暧昧感。
　　薛霁依照剧情；　醉笑着向顾修那边歪倒；　顾修伸手揽住她。
　　顾修的动作十分自然，可薛霁却表现得有一丝僵硬，仿佛在避忌什么。
　　好在因为镜头角度和光线遮掩，看不大出来；　所以暂时也未NG。
　　随后，薛霁抬眸看向顾修，醉态俨然，眼神迷离，只是少了那么点情动的味道。
　　顾修也垂眼看向薛霁，与薛霁不同，他这一眼恍惚与情意糅杂，配上颜值和气质，几乎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在他的引导下，薛霁才慢慢有了些许感觉。
　　“晏安……”
　　顾修温柔唤一声，情不自禁抚上薛霁的面颊——
　　这一段戏到此处终于彻底崩盘，因为薛霁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闪躲了一下。
　　“咔！”
　　“不好意思。”
　　薛霁冲顾修歉然说道，说完下意识扭头看秦亦沉，只见他立在阴影处，眸子深深，神色晦暗不明。
　　这一眼看得薛霁心里越发忐忑了，于是当顾修飞快调整好状态，重新进入戏中时，她还是没能接上戏。
　　接下来，就是反复的NG重拍。
　　一直到将近十点，这一场戏还没有顺利拍完。
　　薛霁开始慌了，可越是心慌，越发挥不好，后来演的甚至还不如最初的。
　　再一次“咔”掉之后，薛霁提了提裙子，正准备调整情绪再试，忽听顾修皱眉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部戏虽然也另外请了导演，但顾修仍然拥有最高话语权。
　　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薛霁忙道：“我再试试，这次我肯定——”
　　话未完，被顾修一把打断。
　　“心思都不在戏上，还拍什么拍！”
　　他倏地扔出一句，铁青着脸转过身，也不管有没有拂谁的面子。
　　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愣住了，这还是剧开拍以来，大家头一回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薛霁也愣在原地，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方羽和常悦有事离开了，今晚恰好都不在，原本也憋着火的导演看了看两人，只能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都准备收工吧。”
　　相关工作人员从惊愣中回神，纷纷上前清场，顾修没再说什么，冷着脸离去。
　　薛霁还在发愣，秦亦沉已经走到她面前，皱眉去拉她。
　　薛霁心里有些难受，拨开他的手，低声道：“我去卸妆。”
　　………………………………………………
　　一直到卸完妆回了酒店，薛霁的心情仍旧十分低落。
　　秦亦沉见她这个样子，眉头皱得越发厉害：“既然不开心，就别拍了。”
　　薛霁立马抬头：“怎么可能？这是在拍戏又不是在过家家，哪能说不拍就不拍了？而且，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半途而废。”
　　她顿了一下，有点烦躁地说：“你明天不要去看我拍戏了。”
　　秦亦沉看着她，没说话，神情不悦。
　　薛霁伸手去拉他的手：“真的，你在旁边看着，会影响我发挥。”
　　秦亦沉面寒如霜，忽然皱眉道：“如果我不想你再拍下去呢？”
　　薛霁手下一顿，变了脸色：“你说过的，不会干涉我的工作。”
　　秦亦沉默然不语，面色沉得厉害，仿佛在隐忍怒气。
　　半晌，他道：“那就换一部戏。”
　　薛霁断然顶回去：“我不换！”
　　薛霁清楚，如果他真动了心思不想让她接戏，要断她戏路轻而易举，心底不由升腾起一股寒意。
　　“秦亦沉，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要选择什么工作，接什么戏，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力替我决定……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附属物……”
　　薛霁说着说着，眼尾微微泛了红。
　　“虽然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包括你的家人在内，别人怎么想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能这样……”
　　秦亦沉瞥见她眼角的泪光，没再说话，但也没有松口。
　　两人就这样陷入僵持中。
　　屋子里一阵冷寂，偶尔有外间的灯光从窗帘上闪过。
　　过了一会儿，薛霁的手机响了，是常悦打来的。
　　薛霁估摸着她是来问今晚的风波，划下了接通键。
　　果不其然，一接通，常悦就担忧地问道：“喂，小霁，我听说，你跟顾修闹矛盾了，怎么回事？”
　　薛霁平复下情绪，尽量若无其事地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演戏的时候出了点错，顾老师说了我两句，算不上闹矛盾，常姐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常悦那边默了一下，说，“顾修在拍戏方面的要求是比较严格，如果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实在难受，也尽量忍一忍，别跟他在公众场合吵。”
　　“嗯，我知道，放心吧常姐，真没事。”
　　薛霁的脾气，常悦大致也清楚，不是随便惹事的人，听见这话，常悦稍稍放了心，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跟刘灵说……”
　　“……”
　　另一头，顾修也接到了方羽的电话。
　　方羽就不像常悦那么和风细雨了，上来便一通轰炸。
　　“听说你把薛霁给骂了一顿，还当着秦亦沉和全剧组人的面？哥！我才两天不在，你就给我整这么一出，是嫌我事情不够多吗？”
　　顾修坐在床边，淡淡道：“我请她来是演戏的，不是来浪费时间的，她自己三心二意演不好戏，我难道还不能说一句了？”
　　“……”
　　方羽气得直翻白眼。
　　“就算她哪里没演好，你也不该对个小姑娘当众发脾气，这要是传出去，你‘完美男神’的人设还要不要了？你是生怕那些媒体记者找不到机会黑你吧？再说，人家也不是没后台，秦亦沉还在那儿站着呢，你就不能给几分面子？我知道您老谁都不怕，但你总得考虑考虑影响吧？”
　　“一回两回的，逮着谁都敢骂，我看你这毛病再不改改，迟早得闹出事来！”方羽越说越火大，“等会儿我打电话安慰一下人家小姑娘，你明天态度好点，尽量挽回一下形象，别再乱发脾气了。”
　　顾修没应声，仿佛丝毫不在意。
　　“真是操碎了心！”方羽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