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抗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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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三天。”
“好,那三天后还是这个时候,我过来。平老板,那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就这样,顾恋云在平雅仕的牵线搭桥下以5000块现洋的价格卖掉了《冬日山水闲情》,同时以500块的价格卖掉了《秋猎图》,然后便开始将一些字画古董放在“非常阁”托卖,算是找到了一条卖脏的渠道。
燕大,欧阳云和楚天歌刚走到大门口,门卫室里等着的刘哲良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上的讲义,看看他的脸色问:“团座,很累吧?”
欧阳云皱起了眉头,说:“说多少次了,私下里叫老大!”
“嘿嘿,老大。”
“是有点累,以前听课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讲课有多么费神。哲良,下次别在门口闲呆着,跟天歌一起进去听听课,多点见识总是好的。”
“嗯,谢谢团——老大关心。”
楚天歌说:“大哥,哈佛请你去讲课呢,哈佛啊!”
欧阳云笑了笑,问刘哲良:“恋云还没过来。”
“是。”
“那我们自己叫车回去,反正不晚,顺便去买点菜。”
三人一路说着走出燕大,刘哲良正要叫黄包车,看见街道口的汽车,叫了起来:“老大,顾副官回来了。”
三人上了车,欧阳云笑着对顾恋云说:“你来得倒巧啊。”
顾恋云笑着看了他一眼,带点调侃的语气问:“欧阳教授,第一次上课有什么感觉?”
“一个字:累!”
“不会吧,我看你精神蛮好的。”
“是,有件喜事,”他说着将科南特的邀请函放到仪表台上,说:“美国哈佛大学校长请我去做客座教授。”
顾恋云眼睛一亮,说:“确实是好事,这样一来,你可以顺便在美国把需要进口的设备、仪器一并买了。”
“不仅如此,还可以吸引点外资和技术,说不定还能引进点人才——在美国的华侨可是不少,可惜就是出行时间太长了,没个两三个月估计回不来。恋云,真能成行的话,我想让你陪我去。”
“那我得准备一下,我现在可是三重身份,”她看了他一眼,别有用心的笑了笑。
欧阳云微笑,没有接话,心中却开始谋划起美国之行来。
过了一会,楚天歌见汽车在往城里开,问:“顾副官,我们不是回家吗?”
“去医院接流苏,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石膏过一个星期再去拆。”
欧阳云很高兴,说:“流苏终于可以出院了,这丫头最近可没少遭罪。”想起这都是黑龙会北平分馆那些畜牲干的好事,他的脸色冷峻起来,看了看车窗外面,看着顾恋云说:“最近北平是不是太平静了?”
顾恋云一听就知道他所指何事,开玩笑道:“也许是日本人良心发现,舍不得杀你这个大教授吧。”
欧阳云哼了一声说:“我这个教授可是一手拿笔一手拿枪的!”
顾恋云不知道想起什么,说:“欧阳,我忽然对你的父母非常好奇。”
欧阳云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过世了,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他,记忆里父母的影像一点都没有。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谈起他的父母,正因为享有这种保护,直到上学他才知道,原来小朋友都是有父母的,只有他除外。这一度是他的心结,但随着渐渐长大,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他才知道,纵然没有父母,他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爷爷奶奶早已经将父母应该给予他的爱全部承担过去了——这也是他对老大爷、老太太们特别和蔼的原因。他淡淡的笑了笑说:“怎么?急着见公婆呢?”
后座的楚天歌立刻乐了,刘哲良“咕”的一声,一肚子笑意憋在了喉咙口。
顾恋云现在已经习惯欧阳云这冷不丁就会冒出一句的调笑了,说:“我只是奇怪,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怪胎!”
“怪胎,天才才对,”欧阳云说着,想起那些个大学生的事,说:“也不知道天歌他们安排得怎么样了,我现在最宝贝的就是按三十二个大学生了。”
顾恋云想起他交代的事情,说:“今天下午我就着手组建情报部门的事,你说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好?”
“老大是‘九尾狐’,就叫‘狐瞳特别行动组’好了,规模先一个排吧,将来争取做到一个连。”
“狐瞳?这名字不错。”
这时,汽车行到了一家炮仗店门口,顾恋云停下车,对刘哲良说:“哲良,下车买点炮仗。”
欧阳云不解,问:“买炮仗干什么?”
“流苏出院嘛,放点炮仗趋趋晦气。”
“哈,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
“不是迷信,是风俗,到时候还要在门口放个火盘让她跨过去。”
“恋云,看样子你和流苏感情很深哪?”
“我们是师姐妹,一起呆了六年,她小时候就像是我的尾巴……”说起童年趣事,顾恋云脸上散发着红光,很幸福、很女人,欧阳云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顾恋云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闪的意思,她闭上了嘴,转身看着他,贝齿轻咬着嘴唇,脸上红艳艳的,眼眸里秋波闪烁,分明是情人之间才有的表情,看得欧阳云都想上去亲上一口。可是就在他们情不自禁的时候,刘哲良和楚天歌提拉着两捆鞭炮、两挂小鞭从炮仗店走了出来,硬生生的破坏了车里的美好气氛。
顾恋云左手小拇指指甲伸进口袋里,都想立刻赏他们一点“**散”了。
第六十六章叠被子
白流苏吊着双臂,在鞭炮声中由顾恋云搀扶着跨过鬼宅门口的火盘,抬头看见院子里的三座坟茔,目光落在沈剑的墓碑上,泪水便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顾恋云见了,急忙掏出手绢帮她拭泪,说:“好了,今天出院是喜事,怎么能哭呢?你沈大哥看见了,也会责怪你不懂事的。”
“姐,”白流苏转身扑进她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欧阳云先天性惧怕女人的眼泪,见状喊上刘哲良,两个人拎着菜蔬走向厨房。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了庆祝白流苏出院,他要亲自下厨,整一桌丰盛的川菜犒劳犒劳她。
鬼宅自从顾恋云来了以后,已经重新装修过了,院子里载上了树木花草,中间用石块铺出了甬道,损坏的门框全部换过、装上了玻璃、里面拉上了崭新的窗帘布,屋内青砖铺地,墙壁上刚用石灰水刷过不久,还散发着石灰水的清新味——总算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白流苏给三个故去的战友上香、焚烧纸钱,在沈剑墓前,她又大哭一回,然后双手合十,不知道念叨些什么。等她做完这些,已经快12点了。欧阳云在刘哲良和楚天歌的帮衬下,饭菜也做好了。饭桌就设在堂屋里,桌上放着一个回锅肉、一碗麻辣豆腐、一道鱼香肉丝、一盘醋溜白菜,一海碗酸菜鱼。她被欧阳云安排坐了首位,鼻子里闻见一股酸辣味,久违的感觉,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对欧阳云说:“没想到欧阳大哥竟然是个厨艺高手。”
欧阳云笑笑,夹起一块回锅肉尝了尝,说:“不烫,可以吃了,”然后夹了一块递到她嘴边。
白流苏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看了看师姐,顾恋云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别不好意思,你情况特殊嘛。”
白流苏轻启朱唇,斯斯文文的将肉块咬进嘴里,慢慢咀嚼了两口,忽然,眼中又溢出泪来。
欧阳云笑了,打趣道:“怎么回事,你又不是没吃过,至于感动成这样吗?你要是喜欢吃,只要我有空,天天做给你吃。”
白流苏不善表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说:“我这是高兴呢,流苏从小是孤儿,没人疼爱,住院这段时间以来,不仅多了两个好姐姐,现在还多了几位大哥,感觉,感觉终于有家了。”
顾恋云佯怒,说:“什么啊?小时候我白疼你了?!”
白流苏赶紧认错,说:“师姐对我最好了,我从小就知道的。”
顾恋云看了欧阳云一眼说:“是吗,可是你遇到某些人还不是把我给卖了?”
“我哪有?”
“还说没有,要不是你给欧阳提了醒,他能防得住我的偷袭?”
楚天歌打圆场说:“好啦好啦,菜都快凉了,吃饭吧!”
欧阳云对顾恋云说:“你刚才也说了,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嘛,相互包容一些!亏你还是做大姐的。”
“我这是逗她玩呢,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
“来,为了流苏顺利出院,我们以茶代酒碰上一杯——KISS!”
“拜托,CHEERS,不是KISS!一天到晚就想着占人家便宜。”
“口误,你不会以为我连哲良和天歌的便宜也想占吧?”
“你就是想占,估计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哲良,对吧?”
刘哲良根本不知道“KISS”和“CASE”是什么意思,听了顾恋云的话,唔唔两声算是作答,闷声大吃菜。作为欧阳云的勤务兵,虽然团座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但是这个年轻人却固执的认为自己还是应该谨守上下之尊,遇到这种场合,向来是只听不说的——楚天歌则完全被美食给堵住了嘴巴,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巴里被菜塞满了,结果只发出几声“呜呜”。
宛平军营,学兵团营地的训练场上,三支身着29军军服的年轻队伍正在李铁书、杨有亮、肖柄昆的带领下,各自操练着。
肖柄昆原来只是原警卫三连的普通一兵,瘦高个,其貌不扬,现在他的军衔也只是上士而已,之所以能荣当教官,竟然只因为被子叠得好而已。这说起来多少有点传奇,不过想想学兵团团长是欧阳云,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怪了。
他所带的队伍是人数最多的,将近四百人。而他们操练的项目也有点奇怪,竟然是叠被子!
这四百人的学兵和其它两支队伍相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他们的眼神很凌厉、表情绷得很紧,一看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不过,他们的动作却很柔和,当然,这也许和他们操练的项目有关。
学兵团入驻宛平军营以后,欧阳云就将操练手册发放下去,这个全篇抄袭了人民解放军陆军训练手册的操练手册一发到学兵们手中,许多人就被雷住了——其中比如内务这一条的严格要求就是大家所不能理解的,这也造成他们在叠被子的时候总抱着一种游戏心态,训练的时候嘻嘻哈哈的,这种心境下叠出来的被子,当然不能符合标准。
于是某一天晚上,当一个星期没有出现过的欧阳云忽然跑了回来,一个紧急集合,结果在越野十五公里以后,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宿舍,习惯性的要把身体往床上扔的时候,心细一点的学兵叫了起来:“喂,别动!”
“干嘛?”
“你们看我的被子。”
大家一看,他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似的标准,有人就开玩笑了,说:“小张,看来从今天起,咱们的被子都得交给你叠了,到时内务评比保证拿第一——”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床上,看见那叠得豆腐块似的被子,差点跳了起来:“这不是我叠的!”
其他人这个时候也都发现了自己床上的异样,他们的被子都叠得豆腐块似的,大家不由面面相窥,然后低声探讨起这件奇怪的事情来——“这会是谁叠的呢?”
这时,他们的排长走了进来,看见他们那副疑神疑鬼的样子,脸色很不好,沉声说:“别猜了,团座叠的。”
“啊!”
排长阴沉着脸,手指从每个人脸上指点过去,“你,你,你……你们就不感到脸红吗?内务管理条例里面是怎么规定的?啊!你们好大的面子啊,竟然要团座给你们叠被子?!”
有不识相的还问:“这真是团长叠的?这叠得也太标准了——”他想起自己的小长官是有勤务兵的,不禁疑惑:他还自己叠被子吗?
排长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喝问:“知道叠被子的重要性吗?”
被踹的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不过面对排长那恶狼般的眼神,他立刻立正站好了,大声答:“知道!”
“背一遍。”
“叠好被子能够培养我们严谨的作息习惯,战时可以节约备战时间,另外,这也是我们良好军容的一种体现。”
排长咬牙启齿的说:“从明天开始,全团练习叠被子,什么时候团座满意了,什么时候算合格!”
“排长,这是团座的意思?”
“是我们几个的意思,团长制定这个内务管理条例已经半个多月了,你看看你们执行的,丢死人了!”